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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金陵文化广场一期(第一区)方案设计随笔
 

  我只有写了,我知道我只有不断的写,创作本身就是伴随着火一样的激情,让它燃烧起来。写出建筑自己的纯粹,写出建筑自己的自由,写出建筑自己的渴望。
  南京金陵文化广场一期,用地总面积97,600M2,包括占地面积8,000M2建筑面积16,000M2的艺兰斋美术馆在内,艺兰斋由黑川纪章设计;在这里,要求以艺兰斋为主角,设计一个配角性质的金陵文化广场建筑,容积率控制在0.3~0.6,覆盖率小于20%。
  南京是不欢迎日本人的,即使是对美术馆有所专攻又是建筑行业内的国际大师,也一样摆脱不了作为日本人的身份,这是事实;但艺兰斋确实由日本人设计,这也是事实。郁闷、烦燥……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身为一名建筑师,应该明白这是历史的重演!
  可我必须做这个方案,因为这个方案完全可能又落到外国人手中,如果一味地怨天尤人,结果只能更加惨不忍睹。
  仔细看艺兰斋美术馆,它占据了基地的西北角,20多米高,如果象策划书上的要求,沿东南方向布置一群散乱的建筑,不就形成了主次分明、尊卑成序的布局么?
  不过再看看艺兰斋美术馆的设计思想:“是体现共生思想的建筑”、“体现地域性与全球性的共生”。我更愿相信建筑本身的性格和尊严,国际建筑大师如果真正做到了这一点,才有一点点被接受的可能性。
  那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必须打破这个格局。再看,其实西北角并不是一个好的方位,不仅交通不便,而且夏日不通风、冬天还得喝西北风,只要让金陵文化广场建筑重心处在东南方位,不偏正南,不偏正东,加上中间又有大水面相隔,即可在实质上反客为主。
  从大一点的地理位置看,艺兰斋西向不着滨江公园(隔着江苏歌剧院),北向被金陵图书馆挡着,只剩东南向却又在金陵文化广场建筑的掌握之中。
  就艺兰斋建筑本身而言,从方案上看“四面墙壁构成四个空间,东南空间是艺兰斋美术馆的正面广场”,正面广场竟然对着金陵文化广场建筑,好坏都是金陵文化广场建筑的一个对景或借景、框景。从基地东边的奥体公园看来,也成了金陵文化广场的背景。
  大的布局这样定下来之后,我开始着手我的方案。我沉浸入一种创作的状态之中,就如回到了大学时代写下“美之选”的那种状态,但我知道已经不是那种状态了,是有了更多的实践之后更高的一种状态,但幼稚的笔触并不会掩盖本质上的纯粹:
  《美之选》
  美源于人的心灵
  而非悦目的表现
  美是一种发自内在的表达
  一种有益于他人的美之滋生的共鸣
  表现容易欺骗人的眼睛
  让人不敢自信美是源于自我的品性
  表现的美是傲慢的美
  建立在受众自卑的基础之上
  用心去看这个世界
  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
  会懂得怎么去表达而非停留于表现
  有时总要笑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根弧线?”是跟奥体公园的一种呼应;是对基地之外东偏南的地铁站人流的一种退让、引导和分隔;是对艺兰斋的一种无极状态的包、容;是南京夜晚的那弯明月……是一种“曲则有情”的我思美故我存在。这些都没有错,却怎么说都不够,因为不管怎么说都只能算是方案,真正称得上“建筑”两个字,还差远呢。所以这些理由,难免都可能是一种随意性的说法。本质意义上说就是避免地铁出口交通噪音的干扰,通过实墙和高差,结合广场和绿树,营造出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
  实墙,一般认为,烈日当空的时侯,一片了无生机的实墙,会让人产生怎么样的厌烦和排斥感,何况南京又素有“火炉”之称;然而,恰恰就是在南京,只要去过南京玄武湖,您一定记得那高高的城墙,可注意到了靠近城墙脚下四季如春的草地和树林?这里的实墙自然不及古城墙的高度,不到10米高,不过这样一个高度,恰好是这里的大梧桐树冠可以遮盖的高度,在冬天,梧桐树叶落尽,纯净的素墙显露出明确的轮廓,墙脚下的草坪还保持着绿色,墙上的天空是一片的清澈;在夏天,梧桐树郁郁葱葱,阳光从叶缝里直泄下来,在墙上跳动,在室内,从高窗里洒落下来。这就成了建筑的符号,作为文化的容器,是建筑自身的一种渴望。
  实墙之上,就是大平台,有大水面的地方,似乎很自然地需要生长出大平台。下面是亲水平台,上面是观水平台,亲水平台和观水平台,是一个境界的两个层面。只要去过南京莫愁湖,总要为“得月阁”的妙境流连忘返:连廊和平台,与水同处一个层面,在或即或离、或隐或现、或起或伏之间,撩动人的亲水欲望。通向二楼的楼梯,是从一个层面向另一个层面跃迁,同时也是对第一个层面的回味,看不见水了;转过楼梯平台,同时是对第二层面的向往,看见水了。二楼的平台,是第二个层面,在这里游目骋怀,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之后的畅快。而到了夜晚,皎洁的明月,在空中,也在水中央。即使像近日南京夫子庙那样的热闹拥挤之中,也挡不住来往佳人驻足赏月,南京的月亮,古往今来,都是最美的。
  我的方案在第三天就因要离开南京而不得不停止,所能看到的也就是目前这个深度,如果说还有一些想法,也就是进一步细化的建筑语汇了:比如把建筑重心集中在基地东南,不偏正南或正东,也是基于建筑内部功能布局的考虑,这样做解决了过长的尺度所带来的垂直交通布置问题;又比如说这么大的台阶,南京在夏天可是大火炉哦,可能要在大台阶中间开个大口子移栽大梧桐树了,这样做的可行性还是有例可循的,类似同济大学医学院入口那样,当然那里的大口子并没有种树;不过如果就大台阶本身而言,可能更希望长出一些方形花池,并做一些展示,至于夏天太热怎么办?又来了,只要去过南京中山陵,那大台阶走起来很舒服,为什么呢?因为很巧妙地控制了踏步的高度和步宽,让人如履平地,既然“如履平地”,那么,大台阶还在么?大台阶消失了,问题也发生了质变。又比如说大台阶与地铁口间的广场要处理成半月形的下沉式喷泉广场,同时做为地下商场的入口,这个半月形的广场,在总平布局上与艺兰斋的室外舞台构成了正东南的轴线,当然也是可实施的,目前南京这种对地下空间的利用正做得热,像鼓楼广场的乐客多超市,从广场可以直接下来,也可以从地下通道过来。
  写到这里,我感到一种释然,因为我一直就不想动手写,虽然南京的夜月和那纯净的天空是那么的让人留恋,我也已经离开了南京,但是因为邂逅了这样的一个有着尖锐矛盾的方案,南京那种历史的沉重感一直令人难以摆脱,更不愿回忆。就如同当时的感慨:
  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日夜,也不知道还要经过多少次变迁,才能抚平南京这千万怨魂的伤与恨……
  写到这里,意尤未尽,改写一首大学时写的诗并就此搁笔。
  虽说年青未自量,羞称英雄枉为才;
  匹夫责重千秋业,匆匆百岁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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